站在崖边上,野草试图挽住我的心我的远方没有尽头,神的远方在春天急促的鼻息中
——王喜
图/网络
呜呼哀哉如果可以,我想尝试一下分娩。十二级疼痛,这样。母亲会在我心上重活一次,减轻我内心的负罪感。九年了,你走后什么都没有改变。你割倒的野草为你守墓。你攒下的粮食,一部分养活我的孩子,一部分陪着你,作为籽种为我们产下更多光阴。疼痛没有发育,还在隐忍的思想的宫殿里,时不时会来一场大雪。春天总会为这,迟归。天蒙行
走夜路,一定要记得雪,向着雪。
它会给你指明路。
天蒙行往,去故居礼拜母亲九年之祭,以稽颡触地感知母亲留在人间的善念。
路两旁的积雪,像母亲专为她的儿子点在人间的小星光。
顺着月光的清白前行,那是雪的指引。
我相信那也是母亲的意愿,拜托一株野草举着凝雪的眼眸,照亮人间。
越过最黑的一段路,阳光会朝着我走来。
朝霞是精心收拾好的领结,别在大山的脖颈上。在低处,开败的雪花正在闭上眼睛。
我的坚定是一把火焰的召唤。
.1.30
底气
腊月初九,黎明还太黑,太阳正在襁褓中,拼命挣脱绳索。
前面的路像一根黑色飘带,车灯照不亮。
儿子坐在旁边,光明就一直在。
母亲在世时也这样说过,这话就一直活着,但我需要找个机会,像母亲说给我一样说给我的儿子,两个男人之间毕竟不同于母亲和我。
有时候,一根草也能够遮住太阳。
太阳从未因此上而放弃照耀,遮住光的一株草。
从这里一路向着东北,见证太阳如何撕开黑幕,探出它光明的头颅,给万物温暖。
幸运的是我,因为儿子坐在身边,比万物多了一份,温暖。
上天的赏赐,足以壮我胆,给母亲一个交代。
.1.31
入仙班
把你的名字写在家谱上,你就是王家的先人了。
我是这样想的。
九年来,你周游列国,居无所在。我常常在梦里与你相遇,你总是行色匆匆。
浮世的家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你。
倒在一场大雪中,告别一场大雪的仪式,惊山河,恸天地。
我知道,你终究是要位列仙班的人。
我见识过你的能力,*连汤也能熬出蜜,可惜,你不愿享受。
与你斗了一辈子的老天爷握手,乘鹤西去了。
今日在白纸上写黑字,以朱砂点染,三十元写下的名字,不知牢靠否。
母亲,站上家谱,你就是王家的先人了。
.1.31
村口
拐进村口,抬头就能看到,母亲躺在半山坡上,群草围拢簇拥的向阳地。
九年来,她就那么一直躺着,一句话也没说过,尽管冰草深深,迎风呼喊。
她是否听到了,但我相信野草,尽力了。
喊断了琴弦,春去春又回,雪化了又开,阳光扶起来的野草,须子都白了。
村口因此上也退了好多步,再退就到心上了。
站在村口等风的人,看着太阳落,看着月亮起。
日子越来越短,坟头上的草越来越长,越来越旺。
唯有夕阳的影子没有变化。
长长的,像带着根须,如果雨水合适,扎根生长。
等长满徘徊的影子,村口就是另一块墓地。
.1.31
方向
夜路难走,有心人不一样。
核桃树难栽,执着的人不一样。
命运的出口难找,走着走着,就知道最近的路,在那里。
晨阳染红云彩,方向就清晰了。
为完成心愿,给命运交代,给活着的七十岁的父亲交代,奔向老家。
奔向坟墓。
母亲的莹地在向阳的山坡上。
一路走过,抬头就能看到,一个人平静的一生。
暗藏着的暴风雨外人很难触摸。
我知道,那才是属于我的,今生唯一的方向。
为此,我将搭上一生的精力,来忏悔我的罪过,母亲最懂我说不出口的执念。
今生注定是夜路上的不速客,奔着灯火的方向,那里有阳光。
那里有割舍不下的念想。
.2.1
植物的根性
冬天,雪融后的苜蓿地里看不见一点火星,但我相信它们,怀里揣着一把大火,能够点燃辽阔的春天。
苜蓿命硬,的确和父亲有一拼。
到今天为止,父亲没有那一个春天放弃过,伸直腰身。
苜蓿也是这样。
草木的思维方式极为茂盛,有不得天下不罢休的气势。
春风中行走,父亲看着植物长出嫩芽,看着它们在暴风雨中挺直腰身,越过暴风眼,扒开阴云,接受阳光亲吻。
看着它们把最后的日子交给秋风。
看着它们成为一把大火,父亲准备好越过冬天的姿势,弓下腰身减少风阻。
苜蓿一样,等着春风修剪出,一场浩荡无比的态势。
傲然四季。
.2.1
离秋
想起这个秋天。
兰花花的狗娃花,站在崖两边,看我离开,我的家乡。
村子的双眸这几年漏底了,水泄的太快。
去年秋天还热泪盈眶。
今年只留下浑浊的底色,仍旧映照着夕阳,降落前的余晖。
几只鸽子点缀斜阳牧村图。
最后一缕炊烟已拴不住远行人的脚步,清风一吹,成就半块云彩的梦。
我的双腿早已穷尽了人世的风雨,冰霜已爬上我的脊背,我终将是身背墓碑的赎罪者。
秋天胸怀宽广,容得下一切浓墨或淡雅的构图。
当暮色一跃成为黑夜的主角,我相信,我有理由相信,这是太阳的咒语。
.2.1
忏悔书
父亲仍旧一个人,守着一座孤庄,守着清冷的锅台,守着偌大的空房。
他的天空也是空的。
他的眼眸也是空的,曾经能射出刀子,如今蓄满了水,不可触碰。
这决堤的海,是他的每一个日子。
更多的是黑夜,老年斑一样,布满他的脸面、手臂,黎明搓不尽,阳光洗不掉。
矛盾。像尖刺,一直戳着我的脊梁。
我明知道,这一切都将成为历史,可我又不愿意承认,眼中的实景。
春风走,春天来。
流水走,流水不会回头,时光也一样。
我企图在季节的边角处,找到发芽的机会,可惜胚芽已坏。
再美的春天,也解不开阳光的咒语。
.2.2
蔓歌
野草不会无限向上,虽然是它们的志向。
长到一定长,会整片整片的倒下去匍匐着,像直不起腰身的人。
它们的意志会不断延伸,直到一场大雪点燃它们坚硬的躯体。
后来,它们成了真正的春天。
野草有蔓,大风奈何不得,霜雪奈何不得,如果大地心死,它们就是一把灰烬。
不用幻想,一点火星都不会留下。
常常,我在梦境中用额头抵着草尖,以疼痛勾起过往。
一些疲劳的回忆不断重复。
再低下去,*土里有时光的影子,一碰即碎。
此时,多想是一头牛,吃下一口青草安抚临崖而立颤抖的人。
我不会喊她,已经长到尽头的野草,让她安静的离开。
不管渊有多深,不管暮色有多沉。
.2.2
家奠
两行人,各手握一炷香,都和我一样。
——跪不住。
寒冰刺顺着膝盖,往心上钻。
母亲当年在薄冰上簸粮食,一跪就是大半早上,怎么做到的?
何况冒花花的阳光,举着刀。
今天,我才明白能割倒人的并不是锋刃,是颓废的意志。
我想到了母亲,当年的坚持,生命的希望。
寒冰不是恒定的光阴。
流水却是春天的门楣。
十二个汤碗,十二个食碗,献给母亲。
二十四节气勾勒出她的一年,也是她的一生,此刻的幸福是恒定的。
祭奠是做给活人看的古老的习俗,仿佛一架老式独龙车,艰难前行。
但如果你虔诚,你相信。亡人会在背后推你一把,助你找到最合适的姿势。
跪着。
膝盖下的冰雪会认你为亲人,不与你为难。
.2.2
亡人经
供桌上的蜡烛抖了一下,我的心跟着颤了一下,以为是母亲,随即被诵经声掩盖。
风俗就这样。
灯光如昼,香烟似炊。
可惜这一切母亲看不到。躺在向阳坡,冰冷的*土中,温暖着整个山野。
野草因为亲近,才欢喜的迎风招手,似有弦音,似有低歌。
透过头顶上的帐篷,几粒星星落下来,睁着好奇的眼睛。
村子尚未安卧,夜色仍旧在勾画一些奇特的想法。
此刻,我的思绪正在一盏煤油灯上寻找出路,逝去的时光,多么朴素。
母亲。更为朴素,大抵相同与水的源头。
诵念亡人经的阴阳师,打造出极为奢华的场面,母亲活着时没体验过,死后更不可能照见。
你看。
三人,一马,一方草原,即使无雨也是天堂。
驾鹤,独行,一方锦绣,即是无水也是天堂。
一切是纸做的,虚假的物什,为活着的人消灭心上的孽障,度过安稳的四季。
跪着的人不安稳,在黑夜中构成一些想法。
香烛将尽,经文诵完,天已黑透。
.2.3
闻难书:穿过救命洞的笔迹
子弹一样,每一粒汉字都能够击穿冬天的底线。
活着,才能够看见春天。
活下去,才能闻到扑面而来春天的气息。
泥土之下的并不是种子。
之与家庭,他们是二十二个太阳。
如果机会合适,他们是祖国真正的春天。
希望另一个世界的景色并不能真正的诱惑他们,挽留他们,甚至让他们厌恶。
多好啊!
他们才会努力的想着大地之上,这些渴盼的眼神。
需要他们度过无数个黑夜,那里没有白天。
我相信,他们也相信,光明正在一步步贴近,在他们头顶上。
那纸上的笔迹正在复活,一笔一划都是光明的本真。
古有飞箭传战报,今有救命洞中传佳音。
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2.4
九年祭
到现在,我依然清晰的记得。
那眼神中未有过绝望。
惜往矣。一场大雪的绝望不受控制,漫天遍野没有章法,仿佛要盖住一些事情,仿佛要记下一些事物。
九年来,那雪从未停下来,在我思绪中。
不停地落着,重的时候,会不由人,双膝跪在草上,接受尖矛的质询。
无言以对。
会不由人,把头重重的磕在土上。
走了的人心慈。
总能在我无法承受的时候托梦,解除一场大雪的重压,扶起我,捋直我的腰身。
挺胸抵达村子。
审判的仪式从来都不曾稍离我。
我也愿意接受,覆盖我一生的大雪。
过了九年,以后就只有清明了,我希望野草不要放下尖矛,我希望雪花不要放下锋刃。
我希望人世的审判庭,从来开着。
回乡接受刑讯,这也是我唯一亲近村子的机会,或理由、或借口。
.2.4
贤而不孝
手握的香,亮着。
像我的命运,我很清楚地知道,照亮我前路的不只有阳光。
一支香并不能在真正意义上能与月光相比。
在特定的环境可能就是众光之源。
实实在在的两行人,人手一炷香,都为堂上供着的家谱,先人。
我是能够与月亮对话的人。
读的懂花草的术语,可惜粮食不愿意亲近我。
慢慢地,粮食就成了父亲的孩子。
愿意在深夜听他呓语,愿意在白日看他锄草。
直到一炷香烫到手才止住幻念。
月儿高悬,星空宽广。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村子已不再流泪。
那条河也早已干涸。
父亲仍旧一个人活着,我们从来没有陪过他,即便是像一支香一样陪着,渐渐地燃尽。
.2.4
犹如炉火
看着将灭的,风一吹,又是一场大火,但需要重新添煤。
犹如炉火。
说的是铁皮焊制的方形器物,底部有足,腹部有螺纹钢制的炉齿。
此物胃口大,火力量足,在我家乡红白喜事上,最广见。
装满一腔煤,能着一天一夜,四叔也是这样,装满一肚子吃食,能干一天活,因为那时候穷。
吃习惯了,如今生活这么好,习惯早已成了毛病。
每次家里办事情,往往吃多的还是他。
半夜里还是会吐出来。
铁皮炉子不会,吃进去在吐出来就是灰烬,也不会孤独,一架火光坐在院子里,照着村子的黑夜,也照着火的前世。
晚上起夜的人出门也不会害怕,四叔吐的凶猛的那几年,总会吓到几个人。
贫穷钉在身上的标签很难去掉,四叔就是这样的人。
直到大夫说再不能吃多了,胃已经坏了。
犹如炉火,明知道大火会融化掉铁皮,却总是吃不够,直到烧穿炉齿。
清晨收拾炉火,轻轻地抖动快燃尽的炉灰,总担心捅穿的,是四叔的胃。
.2.3
月如弓
起初像一个人半眯着眼睛。
弧度是一个人弓着脊背,后来再看就成了弓,拉满了弦。
搭上箭能射下展翅的大鹏。
在我的村子看月亮,总觉得很生猛,在这方面生活也是这样对待母亲的,狠及骨头。
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字也不吐。
石头一样,母亲磨圆了月亮,磨缺了月亮。
把月亮磨成一把弓。
射下星星,落成草尖上的露珠,背着晨光跑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可惜弓弦拉的太满,会断。
断弦又修不好,需要搭上一个人一生的韧劲。
看着月亮,想起母亲,富有诗意的眼眸,一轮半月的弧。
揽着我心上的流水,揽着村子的明天。
.2.5
猫头鹰去了哪里
鸱鸮,鸱鸮。
听不见夜鸟的嚎叫,听不见母亲给我的解释,此鸟并不恶,夜叫只是它的一种生理动态。
想想我们白天工作,夜晚睡觉,在夜鸟眼中是不是反常。
如果鸟儿会说人话……
天寒夜深时,会想到很多,小时候不敢想也不敢听的鸟鸣。
母亲走后再也没有听到过。
一只鸟的去向,无法捕捉,我相信,如果母亲活着,这并不能难得到她。
古老的冠名是恶鸟,母亲是宽恕者,鸟儿才愿意跟着她远走,去上天堂。
夜晚的天空仍旧,星群芬芳,如果再仔细些看,像真的多了两颗星星。坐在庄头上那棵老柳树梢头。
一闪,一闪。不吭,一声。
.2.6
腊月初十
晴空高远。
云白天蓝。
像专门为送行,为位列仙班的人腾出来的好天气。跪在院子里,叩首以谢客人。
端着酒盅以谢客人。
以茶食酒水祭奠远走的亲人,以弥补她活着时没享上的福。
活在阳世上,人就是这样奇怪。
腊月初十,母亲的生日,五十七年从来没有如此丰盛的一餐,死后九年为乡亲们争来一顿。
树上的叶子都落尽了,等着春风。嫩芽还没有睁开眼睛,草木也不会禀世事,告知母亲。
躺在地下的人,知道我的头是磕给她的,我的酒也是为她敬的。
乡亲们只是替她说出了谢意。
再有十几日就要立春。
届时万物复苏,坟头上的野草探出头,是不是母亲翻了翻身子。
我都相信无声的语言:最后一翻,长不出嫩芽的,春天还愿意接受。
心里的默念,当天不能说出去,会成为罪过,今天写出来,愿意接受白纸黑字罚没。
我是有罪的人,枯草一样,愿意折身受刑。
.2.7
暗处总有声音说着什么
是否精神上的错觉。
如今仍旧是谜。但我的确听到了,暗处总有声音,说着什么。
听不清。
黑暗又那么辽阔,望不见尽头,摸不到边沿。
一切都是我所熟悉的场景。
皎月如盏,星光似珠。
有人在梦中嚼着柔韧的生活,脚手配合,动作熟练。
有人打鼾。
仿佛是雷声,仿佛鼓乐,可惜我不能,模仿闪电助威。
那声音一直都在,我耳边,说着。
不停地配合心跳的节奏,我想如果在阳光下,一定有能够解开密码的咒语。
或繁琐,或冗长。
简洁是母亲一生的奉行:行走人间,胆量为二,智慧至上。
.2.7
那夜无风
一枚针落下去,扎破黑夜布设的陷阱。
那夜无风。
供桌上的蜡烛,像专门在配合我的心跳,炉火劈啪作响。
母亲笑着,坐在相框里,看着人间。
月亮像谁的念想,星星瑟瑟的抖动像在等待温怀的孩子。
我的心乱糟糟的。
我的表述结结巴巴的。
我的耳朵里没有声音,我的耳朵里有千*万马奔腾、嘶喊、杀伐。
我的眼前是春天。
我的眼前是麦子硕收的秋天。
我的眼前一片空白。
我的眼前有人,风一样的影子闪过,她的江山牢不可破,生命是凝固的鲜血,铸就的物什。
像有鸟翅划过,寂静的天空。
这个季节,居然没有大雪泛滥,铺天盖地的那种。
十年来再没有见过。
那场雪会一直落着,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2.7
向阳坡上
母亲并不喜欢暖阳。
一生活在暗处的人习惯了黑暗,对她的肯定,我像她。
出于乡俗,出于后人兴旺的民间说辞,让她躺在日出即暖的山坡上,是否一种罪过,大不过活着。
野草的性格弱于母亲。
喜湿喜阳,能够跟着母亲活下来的,都是被她割倒过无数次,仍旧举起春天的。
向往坡上,几乎没有什么植物能够长久的活下去。
去年种活了一株芍药,几棵柏树,打破了对这面山坡的否定。
按照这样走下去,会不会长出一座天堂,我深信春风有再生能力。
奇怪的是我,每次上坟,没有半点悲伤,却能生出许多想不到。
如果雨水长着翅膀,如果流水能够倒退,如果时光可以回流。
多好啊!向阳坡上,母子两人正在种谷子。
泥土湿润,阳光温暖。
.2.3
有多少星星能在夜晚安睡
惊恐。
不安。
星星从来不会在夜里安睡,在我的记忆中,眸光生动的人,眼里装着水。
总是在夜里,像一只情绪焦躁的鸟儿,徘徊在窝边。
轻松的场景,不会太久。
白天积攒下阳光的伤痕,需要在夜晚冰敷,以确保明日还能够再次接受阳光。
来势一次比一次汹涌。
浪潮一样,一次次冲向堤坝,单薄的身子最终接受了水的俘虏。
有多少星星能在夜里安睡。
有多少母亲能在星星不能安睡的夜里,安睡。
母亲与溃败的时光斗争,输给了一场雪。
.2.6
山岗生月明
山岗生月明。
依靠村子的奶水,初一到十五,一株枯草月复一月,在头顶的霜花中,长大,衰败。
枯草倒下去,春风会把生命的嘱托,交给一枚嫩芽。
初春。入冬。
明月也是这样,圆了缺,缺了圆,周而复始。
父亲的日子恰恰相反。
白日漫长,等不到天黑;黑夜漫长,等不到天亮。
一支烟接着另一支,缩短时间的长度,加快钟摆的频率。
明月了解父亲,善知命运。
草长一次,潮水也跟着涨一次,几乎所有的日子都是秋天。
湿气腐蚀骨头。
.2.6
有多少叶子安于纷飞
落下去时像一枚叶子。
无力改变方向,也无能掌控,随风而去,渊底收紧一声闷哼。
生命就是这样脆不堪比。
如果你是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忽然什么都听不到了。
有人解脱,有人失落,有人不能接受。
有人石头一样站着,沉默。即便有风的世界里也无风。
悄无声息的夕阳,蠕动着爬上东山。
有多少叶子安于纷飞,暮色从西山上爬下来,迅疾而又阔大,像一件黑色的斗篷。
月光会点亮灯盏,流星划过去,谁的愿望失效了。
幽暗的村子眼眸里有水声响动。
轻如蝉蜕。
.2.5
王喜著
《在人间》
王喜,会宁人,诗五年。无意识写作者,偶写诗,勤活着。
春天正在褪去加衣,那是谁的花园我愿意为奴役。沉醉于满园春色,我的灵*被我误导
——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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